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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挺喜欢过年的,尽管很多人说现在年味不是很足,但我依旧每年都会很隆重地准备农历新年的到来。
原因不单是它是新年,更重要的是,它是我男神给我表白的日子。
易宁搬到我们大院的时候,我差不多六七岁,正是我自认为的人生第一尴尬期——换牙期。
我本来胆子就小,说话不利落,加上门牙双双脱落,说话兜不住风,我更不喜欢说话。
所以易宁来大院那天,全院子的孩子们扒他家门上欢迎他,唯独我没去。我在自家门前拿小木条戳蚂蚁洞,玩得不亦乐乎。
易宁的妈妈很有涵养,看到孩子们围观,笑盈盈地给了易宁一篮子糖果,叫他分发给孩子们。
他和我同岁,但是看起来比我大,周吴郑王地站在我面前,垂着眼睑看我把一个蚂蚁洞戳得稀巴烂。
有水果的,牛轧的,巧克力你的,你要哪个口味?他小大人模样看着我,等我回答。
我蒙了好一会儿,低下头去,摇头。我都不要,我妈妈说我在换牙,不能吃糖。
如果你想要别的口味的,我家里也有。易宁看我摇头,以为这些口味我都不喜欢,非常客气地给我安利其他口味,还有话梅。
因为换牙遭遇嘲笑,所以我自然而然也防着易宁。我头埋在膝盖间,不戳蚂蚁洞了,半捂着嘴闷声说:我不能吃糖。
为什么?易宁打小儿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,好奇问道。
不为什么。
我以为我能蒙混过去,没想到易宁十分有真知灼见:你是不是也换牙啦?
咦?这都能被发现?
他十分热情:你去吗?
我家条件不是很好,换牙什么的都是纯遵从自然规律,没有看医生的好习惯。不过,小时候的我面对易宁的邀请,竟然欣然应了下来:好啊。
你叫什么名字呀?
陶小优。
记住了。
因为换牙的事儿,我和易宁很快建立了纯粹的革命友谊,当然也可能是我单方面自作多情地这么认为,毕竟我从没见易宁因为换牙而自卑过。
反正关于小时候的种种都是我妈后来给我讲的,就连我和易宁的初遇也是她回忆给我听的。
她说我医院,把她给闹懵了。一打听,发现是大院医院,我不罢休,要跟着一起去。
我妈说,我从那时候开始就是易宁的跟屁虫。
这跟屁虫,我当了好多年。
县城按片区划分学校,从易宁搬过来开始,我和他同小学,同中学,后来同高中。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,易宁成了我父母之外,与我最亲近的那个人。
我对易宁的喜欢萌动得很早,似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了。那时候不懂什么叫喜欢一个人,只知道易宁是所有男孩子中最特别的。
班上的其他男生特淘气,专爱干往女生文具盒里放蝴蝶、毛毛虫的事儿。更过分的是,还有人带小螃蟹过来。
我们那儿是内陆,如果不是巴巴去餐馆吃饭,八百年也见不到这种八只脚横着走的玩意儿。所以螃蟹的出现一下子在班上掀起了轩然大波——不是好吃,是女孩子害怕。
最调皮捣蛋的那个拿着螃蟹到处唬人,看到哪个女孩子最害怕,就把钳子还在乱动的小螃蟹往哪个女孩脸上怼,特坏。
我同桌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,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,老师骂两句都能哭红眼,看到这阵仗当即吓坏了。
淘气鬼拿着螃蟹往我们这边来,还大声吓唬:它会吃人哦,我扔你领口里。
我的柔弱女同桌吓得哇哇大哭,六神无主了都,直往我这边缩。
我委实看不惯这男生,看到他还拎着螃蟹作妖,气不打一处来。好嘛,欺负人欺负到我地盘上来了。
辣条都来不及吃了,我舔舔手指上的孜然和辣椒,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拎住了淘气鬼的后领子:干嘛?
淘气包挣扎:你干嘛?放手!
就不。
淘气包:陶小优,你个男人婆,你放开我。
……
我从三年级开始,我妈换了工作,太忙顾不上给我扎小辫,我又手笨不会捯饬自己,她图省事儿,一次性给我剪了个很短的头,不比男孩子的头发长多少。
这简直是我人生第二尴尬期。
欺负我同桌我还能勉强忍一包吃辣条的时间,叫我男人婆我可不干了,伤口上撒盐的事情谁能忍。
放开你,想得美!我没耐心再跟淘气鬼掰扯,直接抡圆了巴掌扇过去,一掌拍在他手背上。
啪一声,他手背实实在在挨一下,小螃蟹也当一声落在了桌子上。
我一不做二不休,从桌上捡起半死不活的小螃蟹,扯开淘气鬼的领子给扔了进去。
哇一身,淘气鬼的哭声响彻全教室。我抬头,发现一教室四五十号人齐刷刷地看着我,个个目瞪狗呆。
这大概是我前半生极致高光的时刻,四五十双眼睛朝我行注目礼。只是在注目礼中,我特意看了眼坐在教室那侧的易宁。
易宁跟大伙儿一样,睁着眼,半张着嘴,跟个呆子一样看着我。
本来还挺享受高光人生的,然而在易宁的注视里,我唰地红了脸。慌里慌张坐回自己座位上,我心里直打鼓:刚刚太凶了吧?易宁会不会嫌弃我?易宁会不会被我吓到?他会不会不再和我玩了?
怀揣着一堆小九九,我硬捱了一下午的课,老师讲的内容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原本打算在回家路上跟易宁解释一番,没承想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,我就被班主任给叫去了办公室。
出乎意料的是,办公室里我妈也在,正堆着一脸笑给另一个女人道歉。另一个女人怀里揽着淘气包,鼓个包子脸。
我心里虚得一批,但是面上强撑不改色,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,跟老师问好。
我妈扭回头看我,一副我女儿出息了能出手打人还到请家长的地步的表情。
陶小优,你为什么要把螃蟹扔同学的衣服里?年轻的女老师温言温语问道。
因为是他先要把螃蟹扔别人衣服里。
你没有才见鬼哩!我朝他使用我的必杀技——翻白眼。
我就是没有,是你先动手打我的。淘气鬼伸出手,手背上屁大的痕迹都没有,却指责我,你把我手都打肿了。
陶小优,打人是不对的,你得向杨阳道歉。
我就……我梗着脖子想反驳的时候,我妈瞪我,眼神凶得像个悍妇。
我怂了,到嗓子眼儿的话咽了下去。
快道歉。我妈在一旁见风使舵。果然我爸说得没错,女人靠不住!今晚她就是做一大锅红烧肉也哄不好我了。
我……我准备认怂,刚要开口,却被打断了。
报告。门口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。
我回头,噗嗤乐了。易宁规规矩矩站在教室门口,手指缝都贴着裤缝了,一百二十分正经。
他得到老师允许后进门,不看淘气包,也不看我,只认真道:老师,是杨阳同学先欺负女同学的,他拿着螃蟹往女生脖子里放,还说要让螃蟹钳子夹女生的脸。
老师一听果然变了脸色,看淘气包:有这回事?
老师……我没有……淘气包不光淘气,还是个撒谎精。
见风使舵的事儿不光我妈会做,我也会。我立马帮腔:老师,易宁同学说的是真的,我就是因为看不惯杨阳欺负别人,才出手的。
办公室五双眼睛看着我。
我体验这一天的第二次高光时刻:我没有用多大劲,我就是想打落螃蟹而已。我就是想保护班上的女孩子。我打算给我没到场的伟大父亲长脸,我爸爸说,女孩子是要被保护的,不可以伤害。
别人看我的目光什么样我不知道,反正班主任眼里的赞许简直能让我写一篇作文来赞颂了。
果不其然,这事儿我不光全身而退,还得到了老师的表扬。
从学校出来,我妈忙着回公司上班,骑着自行车走了,只留我和易宁俩人。校园里人稀稀拉拉的,差不多走光了,门口小吃摊难得没人,我非常懂得知恩图报:易宁,我请你吃好吃的吧。
易宁一向不拒绝这种好事,满口应下来:我要一份鸡柳,大份的。还要麻辣烫,多加三串丸子。
行。给易宁花钱,是我从小就养成的美好品德。
麻辣烫摊位前,我问易宁:你为什么帮我?
我没想帮你,我说的是实话。易宁吸溜麻辣烫里的方便面,回答我。
骗人,实话也不至于专门去办公室说吧?
易宁再喝一口汤,不说话了。
我急性子,凑过去追问:为什么啊?
易宁卡了下,悄声嘀咕:他说你,我就看不惯。
?
我还没琢磨过来呢,易宁先生气了:他说你男人婆。
……有别人为我生气,我还挺不好意思的,我挠挠头,那你觉得我是男人婆吗?
不是啊。你以前不都是扎个小揪揪吗,不是男人婆。
小揪揪??
什么小揪揪,那是我留了三年的长头发好吗?
不过也顾不上计较易宁对我头发的误解了,只要他不认为我是男人婆就好。我羞答答的:那你觉得我和林淼谁好看?
林淼是班上的小班花,肤白貌美的,备受大家喜爱。
易宁在吃第一串丸子,嚼得津津有味,头也不抬地回答:林淼好看。
??我敲敲一次性纸碗,你重新说。
易宁坚持:林淼好看。
把我丸子还回来。我当即就要哭了,要抢回他的麻辣烫碗。
易宁察觉到丸子的危急,反应过来,改口:你好看。他从我手里夺过碗,改用双手护着,嘟囔,我说你好看,你信吗?
我气得翻白眼,他帮我的这点儿交情瞬间烟消云散了。
我不。
那我告诉你妈妈,就说陶小优放学不回家。
你个叛徒。
他十分有耐心,明明有心避嫌不敢动我的手腕,却扯着我的袖子不放手:回家嘛。拉拉扯扯了半天,他话锋突然一转,林淼是挺好看的,但是你才是我的好朋友啊。
我这人耳根子软,易宁这么一哄,立马开心:你只和我是好朋友?
易宁点头:对啊。
是你最好的朋友吗?
易宁想了想:对啊。
那你别和林淼做好朋友。
凭什么?!
反正我不允许。我霸道地说道。
易宁学大人模样皱眉头: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的想法欸。
和易宁这么吊儿郎当地从小学称兄道弟混到初中,转眼间,又混到了高中。
青春期的萌动之后,我越发坚定我喜欢易宁。初中我们不同班,没法时时看到他,所以我总是得着机会就去找他。有时候下午活动时间,我会花大量时间去操场看他打球。这个习惯我一直保留到了高中。
他从初中就疯狂长个头,到高二的时候,已到达我理想男友身高——一米八五。
他不光长个头,还长智商,成绩回回在年纪前三。长智商就罢了,模样也往俊了长。他一改小时候的奶气,历经青春期之后五官长开,有股子英气逼人的帅。
高二文理分科按成绩分班,我发狠刷了好久的题,才得偿所愿进到他们班。
我拼死拼活去他班上读书,首要目标是为了和他拉近距离,其次还要防着别人勾引他。
这可是我从小就看上的白菜,要拱也只能我来拱。我憋了一个初中没表白,一定地看着别让人在高中给拐跑了。
开学那天班里没有重新划分座位,而是就空出来的几个位置,让我们新来的自己选。我进门就看到了易宁,他正傻乐地冲我招手。
这儿,我给你占的。他指指自己前面的位置。
我走过去,把书放在桌上,谢他。
就这个离我最近了,我已经给你擦过了。体贴吧?
体贴。
他同桌看起来跟他关系很好,憋着不怀好意的笑杵他:易宁,这谁啊?
我……
我刚想张口打招呼,介绍下自己,易宁打断了我的话:我妹,以前一个大院的,现在一个小区的。
说不失落是假的。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你把对方当心悦的男神,而对方却只想给你当兄长。
我话说一半,咽了回去,低头整理书桌。
易宁半趴着在自己桌上,隔着书桌帮我检查椅子,叮叮哐哐捯饬着,分神跟同桌说话:我最好的朋友。
哦,是那谁!同桌语气里满是了然,我在前面分明听到易宁捂住了同桌的嘴。
我听见易宁有点气急败坏:别他妈乱说。
我转过去,看到同桌满眼意味深长,而易宁半垂着脑袋,避着我。
同桌很热情:你好,你叫陶小优吧?我是赵梓昊,他故意拖长尾音,是易宁第二好的朋友。
梓昊?
赵梓昊欣欣然:对,反过来念就是耗子。我外号。
哦,好的,记住了,第二好。
我不知道易宁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意思,也不敢问。我总幻想这个最好有别的含义,比如,最好等于特殊。我是于他最特殊的那一个。
不过很多时候我也会否定掉这个想法,因为易宁从小到大对我都是一样的态度,我们很相熟,有时候我觉得他眼里我们已经没有了性别差。我怕这个最好,真的只是纯洁的兄弟关系。
我原本想高考后表白,所以一直和易宁僵持在这样的关系中。
然而,这样牢固的纯友谊一直维持到高三,被打破了。
高三那年,几百年没音信的林淼从省城回来读书了。
她小学毕业后去了省城,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她了,没想到她高三又回了。
林淼托关系进的我们班,比我当初考进来可容易多了。为这事我酸了很久。
林淼来上学的第一天,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搭讪易宁。
学校要求学生着装是蓝校裤、白T恤,这姑娘非得要与众不同,白T恤的胸前别了个精致的胸针。
晚修前的活动时间,趁教室没别人,她径直走过来,越过我的课桌,站在易宁桌前:易宁你好呀,你还记得我吗?
易宁正在刷题,忙里偷闲抬头:额……不记得。
我是林淼啊。
林淼。易宁估计在飞速搜索脑中信息,而后给出精准答案,记得,原来在二小的同学。
想起来啦!该死的耗子不在,林淼顺势坐在耗子座位上,好久不见,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呢。
啊,呵呵,是嘛?人长大总要变的嘛。
林淼声音甜美:不是,你跟别人不一样。别人变化不大的,你变得,她似乎不好意思,你变得很好看,很帅。我还没入学,就听说学校校草叫易宁。我还在想『易宁』这个名字挺耳熟的,果然是你。
我在前桌咬着钢笔头翻白眼,恨不得把黑眼珠都给翻没了。
正当我暗自不爽时,易宁同学语出惊人:别人变化不大,只有我变帅了?你的意思是,我以前很丑?
不是不是。林淼连声否认。
我差点儿乐出声。
林淼估计得碰一鼻子灰:哦,没事儿,我就打个招呼。
等她出去了,我才转头。我嘿嘿一笑,吊着嗓子嗲着声:好久不见,你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呢。别人变化不大的,你变得很好看,很帅呢。
易宁一脸关爱智障的神情。
易宁简明扼要:因为你没有变好看。
滚。
我咬着笔尾,一万个看不上林淼。这家伙,是个劲敌啊:这种茶味十足的女生,得好好防着,指不定做什么坏事呢。我攥攥拳头,要是但凡让我发现她有不轨行为,我就果断给一拳,锤爆她。
整天就知道武力解决问题。前两天国旗下的检讨做得还不够吗?易宁不做试卷了,弯腰从桌下找篮球。
那是冤枉,我真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没想到防不胜防,被人反咬告到教导处了。
还不喜欢别人说你男人婆,就你这样野蛮的,将来指定没人娶。
我学人家偶像剧里的套路:那你娶我呗?
易宁拿着篮球起身,站起来不忘敲我脑门:娶个!我是抖M吗?娶你回家欺负我?
说好的我娶你呢?偶像剧有点骗人啊。
笔帽还没拔开,只见易宁去而复返,跟后脑勺上长眼睛一样:抄什么抄?
我苦着一张脸:我真不会,这拔高理综卷太难了,好兄弟,借我看一眼?
不行。易宁义正言辞。
就一眼。
我坐在桌前蒙了,半天咂摸不出他话里的意思。许久后,我把手里易宁的试卷原封不动还了回去,低头开始认真做第一题。
如果把我对易宁的感情从我们相识就算起,那我至少喜欢了他十年。我一直强忍着不说,就怕告白会影响易宁学习,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,先告白了。
林淼在外地这几年,不知道上哪儿学了一身本事,高三上学期还没结束呢,她便大张旗鼓地跟易宁表露心迹了。
圣诞节前夜,班上流行送苹果,易宁桌兜里不知道被塞了多少个,晚修结束后他正为这事儿头疼呢,林淼突然跑上讲台,高声叫他名字:易宁同学。
易宁捣鼓着苹果,啊了一声。
冬天太冷了,学校允许学生可以在校服外加自己的棉衣。林淼穿着奶白色的羽绒服,梳着高马尾,站在讲台上算不上亭亭玉立,但是也不显臃肿,像一只心机很深的大白兔。
她清清嗓子:易宁同学,我有话要对你说。
易宁挺无耻的,自己搞不定一堆苹果,想夺过我的书包全塞我包里。他边从我手里抢包边回道:明天说,我忙着回家呢。
不,我就要在今天说。而且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