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：葱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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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，嘉宇集团事业一部的姑娘们便像打了鸡血。
因为部门经理白玉买了一把花。
地铁口的卖花大姐，白玉见过无数次。今天*使神差地停下来，要了一把雏菊。卖花大姐激动得差点忘了收钱。
白玉别别扭扭搂着花，一路到了公司。
每个人经过白玉办公室，都会透过玻璃门朝里面瞄上两眼，看猴子一样。
比起别人工位琳琅满目鸟语花香，白玉的办公桌向来寸草不生，跟衣服黑白灰一样的色调，枯燥得像数学课本。这些年，白玉将自己活成了一个蚌。感情连同一切修饰都被视为无用之物，与她的生活绝缘。
那束花用廉价玻璃纸包着，自然不会是人送的，部门其他姑娘主动捐了一个闲置花瓶。橘*色花朵插进瓶子里，像一个个小太阳，撑着脖子挤挤挨挨，整个房间都明媚起来。
白玉研究生毕业后放弃读博，30岁重返职场。曾经的满腔科研抱负，随着导师跟小师妹闪婚而灰飞烟灭。她并不怨付明昌，只是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笑话，不堪回首。
嘉宇集团是她的老东家，老板看重她的业务能力和人品盛情相邀。白玉感恩图报，甘心卖命。做学问一根筋，干工作也一样。五年来，白玉已成为公司骨干。
1
三个月前。
老板笑眯眯地看着她：“白玉啊，这次是杜总点名要你的，听说你俩还是校友，缘分呐——”
对面，杜霈那双深褐色眸子流露出别样的意味，白玉一脸茫然。
“我跟白玉总监是小学同学。”杜霈朗声道，深眼窝、薄嘴唇，目含精光，表情不多却神采飞扬，令人不由地联想到“风流倜傥”四个字。
见白玉反应迟钝，杜霈向前探了探身，把脸送到她眼前好看个清楚：“裕隆小学，你是学习委员，上课从来不多说话，老师眼里的好学生。我一直坐后排，记得你喜欢扎一对红蝴蝶结。对了，有次我放学忘了带书包，你还借给我本和笔做家庭作业。”
白玉这才搜肠刮肚，终于在脑海里挖出一个模糊的影子，试探地看着他：“你是……杜春来？”
“噗！”有人呛了口水。
杜霈摸了摸嘴角，笑：“对，那时候大人都让叫我小名，好养活。”
老板狠狠瞪了呛水那人一眼。
“你看，我可一直记得你。来，说说你对我还有什么印象？”杜霈双手交叉、身体前倾，眼角眉梢都是风情，“没关系，老同学，随便聊。”
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弹回白玉身上。
白玉看了看表，万年冰封的脸蛋终于有了一丝窘迫。她倒不是故意冷着脸，只是不大会笑，总令人感觉难以接近。其实她五官精致，皮肤细如白瓷，此刻两颊微微泛红，多了一分妩媚。
“这么久的事情，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啊。”新来的助理久荷心疼自家领导，忍不住开口，声音甜美清亮。无惧老板投来警告的目光，眼睛活泼得像小野鹿。
杜霈瞥了小姑娘一眼，再看看白玉，眉毛一挑，夸张地露出失望的表情：“看来对我真是没什么好印象啊——”
“怎么会呢？”白玉清清嗓子，微微一笑，恢复镇静，“我记得，杜总从小字写得好。”
“是吗？”老板大声赞叹。
“杜总在小学最著名的事迹就是在校长家的墙上写一张收*鼠狼皮，然后很多村民给校长送*鼠狼。后来常听校长夫人尖叫，再后来杜总就转学了。”
白玉认真地看向老板，“现在可以开会了吗？”
2
杜霈脸上总挂着笑，眉飞色舞，连穿衣风格都出挑，一样的西装领带。他却是秀场范儿，深沉的颜色也穿出一股烧包味道。
嘉宇团队以姑娘居多，私下以八卦这位公子哥的风流史取乐。
据说杜霈是不婚主义者，女朋友无数。
“你情我愿，各取所需，解决要钱的比解决要爱的女人容易多了。”大少爷的恋爱观点流传甚广。
不过近两年杜霈收敛多了，每年身边只有一两个女人。
有人跟白玉咬耳朵：“杜总这样的钻石王老五，又是你同学，不如近水楼台——”
白玉眉毛都没动一下：“二世祖，惹不起。”
杜霈看中的是她的业内口碑，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有了导师的前车之鉴，她发誓，这辈子绝不再自作多情。也许想谈恋爱是女人的本能，但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是可以控制本能的，不是吗？
以杜霈的级别，根本用不着出席项目日常例会。不过自跟嘉宇达成合作，每周例会杜霈居然一次都没落下,在声势浩荡的一群人中很是显眼。
姑娘们热情，杜霈逗逗这个，哄哄那个，不亦乐乎。
白玉工作起来雷厉风行，要求极高，不留情面。
第一次见识到的杜霈咂了咂舌，偷偷问久荷：“你们白总还这么刻薄啊？啧啧，真是一点儿没变，跟小时候一样，谁不交家庭作业她就跟老师打报告，完全不通融。”
白玉倒是没直接对杜霈发作，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她不耐烦多话，便觉得有点儿意思，三天两头抽冷子就调戏一下。
白玉的能力有目共睹，在她的带领下，第一个月项目圆满完成。杜霈提议双方搞一次团建，周末爬山。
由于策划了寻宝主题，大家个个摩拳擦掌，兴致高昂。
杜霈平时为人和气，姑娘们一路跟他嬉笑，甚至直接垂涎他的好身材，各种大尺度。他则很受用的样子，还跟大家传授健身经验。
刚才一路只顾着秀身材，到了寻宝地才发现不见了白玉。杜霈随口问身边的人，久荷在一旁听见，回头指了指后面：“我们领导最不喜欢爬山了，估计躲在哪里看风景呢。”
“我去找找，再厉害的母老虎也是女的，别真丢了。”杜霈笑着往回走，马上有姑娘起哄，“杜总，您敢不敢当白总面说她母老虎？”
“当然——不敢！”杜霈说完，姑娘们又是一阵爆笑。
3
杜霈转身下山，沿路仔细找人。
大概走了十多分钟，隐隐听到声音从路边传来。顺着斜坡向下是一大片灌木，杜霈拨开灌木走下去，果然见一个苗条的背影。一边从叶子中间小心翼翼地摘果子，一边低声哼着歌。
杜霈一眼就认出白玉，没敢惊动她，只是悄悄靠近。原来灌木丛里长着浆果，白玉正摘得高兴，杜霈这才听清楚她唱的什么歌。
“叮当当咚咚当当，葫芦娃，叮当当咚咚当当，本领大，啦啦啦啦。葫芦娃,葫芦娃,本——领大——”声音不大，唱得挺认真。
杜霈哈哈大笑，白玉吓了一跳，发现是他，立刻脸红脖子粗。
晚上回城，杜霈提议K歌，一行人又杀去KTV。
一群麦霸疯了半天，撺掇白玉来一首。
白玉拗不过众人，只唱了一首《自由行走的花》便不肯再唱。杜霈当仁不让，表示自己替她唱。
大家刚才已领教了这位超级自恋狂的无敌唱功，以为他又要唱什么高难度的流行歌曲，没想到屏幕里出现了熟悉的七个娃，正是《葫芦兄弟》。
“叮当当咚咚当当，葫芦娃，叮当当咚咚当当，本领大，啦啦啦啦。葫芦娃，葫芦娃，本——领大——”杜霈原本一张妖孽的脸和磁性的声音，一板一眼唱起儿歌，反差太大，众人笑得肚子疼。
唱着唱着，杜霈突然冲白玉喊：“白总，你会唱吗？来一起快活啊——”
看着白玉咬牙切齿的样子，杜霈大笑，“害啥羞呢？你不唱我自己唱，葫芦娃——葫芦娃——”嗓门大得跑了调。
白玉气得几乎吐血。
一曲终了，杜霈跑下来，紧挨着白玉坐下，胳膊揽在她肩上：“小白啊，放松些嘛，做人何必那么紧张？你就是太端着了，瞎认真。只要你敞开心扉，会发现人生还有很多乐趣的——嗝——比如我，知道你从小就瞧不上我这样的，但你要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，别那么刻薄——嗝！”
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，灯光下，白玉的脸忽明忽暗。
久荷一身酒气，过来拉杜霈，杜霈乐呵呵地跟她跳贴面舞去了。两人动作大胆火爆，激情四射，包厢里温度陡然升高，气氛嗨到爆。
白玉盯着舞池里的人，犹豫了一下，终于拿过一瓶酒，狠狠喝了一大口。
4
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。
大家都在暗地里议论白玉的变化。
除了买花，她的衣服颜色也多了起来，不再是单调的三色，藕荷、浅蓝、淡紫。
依然是职场正装，却平添风情，设计感更鲜明。妆容也有了不同，除了向来整齐的眉毛眼线，白玉竟然化了咬唇妆。渐变的深红虽然涂得很淡，但令她气色大好，整个人灵动起来。
一头盘起的长发剪成齐耳波波头，左侧短发拢到耳后，露出小巧白皙的耳垂，越发显出修长的脖颈和玲珑的下颌。
杜霈见到她新发型的时候，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，喃喃道：乖乖，这是第二春哪！
白玉当场黑脸。
部门姑娘们感受最深的，是白玉工作态度的变化。
以前白玉属于杀人不管埋，批评完了，也不顾及人情绪，只看结果不近人情。
现在白玉工作起来照样六亲不认，不过事后会带人吃个饭，安抚两句；开会的时候通常还是一脸严肃，但偶尔也会讲个冷笑话；部门加班还是家常便饭，但白玉会点一堆宵夜，竟然知道每个人的口味。
慢慢地，白玉部门空前团结，氛围十分融洽。
回到家，白玉给新买的植物浇了水，又上网淘了一种银线地毯。这是杜霈用过的地毯，她在他朋友圈里惊鸿一瞥，多问了一句。他便口若悬河吹嘘各种好处，向她强烈推荐。
嘴上不屑，白玉心底不得不承认，这人虽然浮夸，但眼光不错。吃喝玩乐日用出行，无一不是好品味。难得的是这些并不全是奢侈品，很多价格都很亲民。
不知不觉，白玉从杜霈那里借鉴的越来越多。从美食小店，到旅行建议，遍及生活日常。
看着原本冷清空旷的房间慢慢温馨起来，白玉不由得嘴角弯起，接通了母亲的电话。
曾经因为失恋而抗拒一切，包括令她倍感束缚的亲情，现在的她已经释怀。
“他在工作上很照顾我们，从不砍价……像个二世祖，其实很精明。我脾气不好，他却很好。我们有相同的爱好和相近的观点。他还会吃掉羊肉串上的肥肉，把瘦的留给我……”不知不觉，白玉跟母亲说起杜霈。她本来不想说的，但，真的忍不住。心底的暗喜和雀跃，总是想要与人分享。
白玉妈一听女儿这些年来终于再动凡心，激动得也顾不上打听对方职位年龄房产家世，直接就问进展啥程度了。
“嗯……今天他要喝我的水，我说我喝过了，他说没关系，他不在乎。”白玉支支吾吾，想起他闪烁的眼神，脸上飞起一片霞红，“我说我在乎，可他还是当着我的面把水喝光了。”
电话对面，白玉扭捏得像个小姑娘。如果部门的员工们看到她这个样子，估计下巴颏都要惊掉。
“……”
白玉妈愣住了。女儿向来刚强，研究生毕业后更是冷若冰霜变本加厉，几乎让人怀疑要当尼姑了。现在突然来个度大转弯，实在太……可怕了。
“我，我说，闺女啊——”白玉妈语重心长，小心翼翼，“你都这把年纪了，不是，你虽然这把年纪，不不…你确实不小了，可是咱不着急嫁，啊，稳着点儿，先弄清楚人家到底对你啥态度，别一厢情愿，再像——”
白玉妈急忙刹住，那边果然沉默了。
5
“别再像研究生时自作多情丢人现眼是不是？”白玉扑哧一笑，又把老娘吓一跳，“放心吧，您女儿只是意淫一下，平衡一下大龄女青年的荷尔蒙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白玉心底明白，她对杜霈不是没有期待的。
只是他不说，她也不挑破。
任何一段感情，如果男人不主动，只能说明他爱得不够深。她懂得这个道理。
时间就这样过去了。
一天，久荷弄错了一份文件，白玉说了她两句然后亲自改好，再让她送走。
转身看到楼下一辆银色玛莎拉蒂缓缓驶入，白玉心里莫名一喜。
午饭的时候，一个平时跟她亲近的姑娘悄悄问她：“白姐，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久荷的事？”
白玉愣了一下，问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那姑娘左右看了下，低声道：“她跟杜总谈恋爱有两个月了啊，你一点没察觉？全部门都知道了。”
白玉的思维有瞬间短路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，淡淡地说：“哦，我确实没想到。”说完还笑了一下，“他们保密工作也太好了。”
姑娘也被她的迟钝震惊了，“你一点也没察觉？那么明显了，杜总这几个月经常来楼下等久荷下班。以前我还以为杜总对你有意思呢。”
白玉心里一跳，别过脸：“怎么可能？”
仿佛是在做梦。这个世界总是在跟她开玩笑。白玉回到座位上，心里像翻滚的开水，一整天没有平静下来。
下班后，白玉破天荒去了酒吧。一个人要了两扎啤酒，一鼓作气喝了五六瓶，又起身去卫生间好一顿吐，吐完回来坐在桌边发呆。
“守心如玉整五年，一朝回到解放前。”白玉对着一个瓶子指指点点，笑道，“你啊你，不是说好了一个人过吗？谈恋爱多麻烦，男人多复杂，你脑筋不够使，幻想啥呢？耐不住寂寞是不是？嘻嘻，咱俩同病相怜。”
正说着，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，低头看了她一会儿。
“我可以坐下吗？”一张含笑的年轻面孔出现在她模糊的视野里。
白玉抬头努力睁大眼睛，仔细辨认了一会儿：“我认识你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男人的笑容如春风和煦，额角的发稍弯曲着。
“那就好。”白玉口吃不清，拍了拍桌子，“我告诉自己，他不喜欢我，我就不要喜欢他了。可还是控制不了，我已经……非常喜欢他了，真的，非常非常喜欢。这可怎么办——”说完拿起酒大喝几口，又呜呜呜呜哭起来，一边接过抽纸猛擦鼻涕。
“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？”
6
第二天，白玉顶着两颗水蜜桃一样的肿眼泡上班。
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，听见有人窃窃私语。
“原来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呢？难怪反应这么大，看今天那脸色，从没见过——”
“嘘，小声点儿。以她的脾气，久荷在她手下还有好日子过？有好戏看了。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，你知道久荷是谁？人家家里背景深着呢，要不然杜总能看上她？听说是直管医药口的，她就是我们竞标的时候进来的……不过以白玉的后知后觉，她八成不知道。”
白玉拿着空杯子，悄悄回了办公室，又发了一会儿呆。
凭良心说，久荷悟性高，工作积极主动，能力提升很快，短短半年多已经升了客户经理。样貌、家世、能力、性格，无可挑剔。这样的姑娘，没有男人能拒绝吧？白玉叹了口气。
一整天，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们。白玉照常把控进度、召开会议，对久荷态度并没什么两样。吃瓜群众未免有些失望。
直到临近下班，久荷给另一个项目的客户打完电话就被白玉叫进了办公室。
“刚才你跟客户电话会议有个大问题。知道是什么吗？”白玉皱着眉，每次她批评人都是这副样子，声音低敛、表情克制，却山雨欲来。
这个比她小近10岁的女孩子正是最好的年纪，脸蛋微微带着婴儿肥，眼睛乌黑透亮，嘴角总翘着。清纯的一张小脸，此刻对着她有些忐忑。
“领导，我不知道。”久荷小声说。
“前面的沟通都没有问题，你最后说什么？您看还有什么要改的吗？我靠！就凭你这句话，我要是客户，不给你提点修改意见怎么对得起你！”
白玉站起身，“你做的是咨询，不要把自己定位在简单的服务行业，点头哈腰鞠躬尽瘁，那是店小二。你要学会给客户洗脑，懂吗？只有主导客户思路，才能提高方案通过率，才能提高效率！你现在是客户经理了，不要再以助理的角度看问题。”
隔着玻璃门，听不清内容，却看得真切。
杜霈来的时候正撞见这一幕：白玉高高在上，表情严肃，一字一句。久荷低着头，像只可怜的小鸡仔，任由数落。
杜霈毫不犹豫一把推开门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屋里屋外的人都吃了一惊。
“白玉，你别为难她，有什么冲我来。”杜霈没有平日的和悦，眼神凌厉，面色不善，白玉觉得他十分陌生。
久荷看见他，嘴巴一瘪，泪珠滚滚而下。真个梨花带雨，还用力咬唇，似强忍着不哭出声。杜霈心疼地上前揽过她的肩，拍了拍。
“杜总，你可能误会了。我只是正常地跟员工谈工作方法，并没有为难她。再说，杜总又不是我的员工，我冲您做什么呢？”白玉盯着他的手，声音平缓。原来他谈起来恋爱也会护犊子得厉害。
杜霈额头青筋暴起，忽然顿了顿，一挑眉：“你是嫉妒吧？”
白玉瞪圆眼睛。
杜霈轻笑：“看到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谈恋爱就嫉妒，这不好。”
四周围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，白玉愣在那里，眼看他拉着久荷扬长而去。
7
杜霈第一次去嘉宇集团的时候，确切地说，他对那个小助理更感兴趣。
20出头的富家女，活泼可爱聪明伶俐，符合他一贯的口味。
至于白玉，他原本冲着业务能力去的。见面想起儿时，忍不住逗逗她罢了。
后来几次见面，以他风月老手的经验，岂会看不出白玉对他有意思？明明眼底都是热情，脸上偏要做出一副冰冷的样子。到底是大龄剩女，想个男人都跟自己较劲，看着好笑，又不禁为自己的魅力暗暗得意。
他逗了她几次就不敢继续了。
他太了解，这种保守的女人，很容易引火烧身。玩不起。
于是果断出手，跟久荷打得火热。
没想到白玉除了冷，感觉也麻木得可以。他和久荷都好了俩月，白玉愣是没看出来。害得着急看她反应的杜霈嘴上都长了泡，几天不能跟小女友亲热。
好不容易听到她买醉的消息，他像是买了彩票终于等到开奖，第二天就迫不及待跑过去。
果不其然，她眼睛红肿，面色憔悴，跟平常冰美人的样子大相径庭。男人的虚荣心再次得到满足。
更妙的是，她还找久荷的茬。唔，醋性这么大，在他意料之中。
他岂能错过好戏？必须要冲进去啊！
这个女人一本正经地装平静，说什么正常工作沟通，跟他没关系，当他瞎吗？她的肿眼泡是因为谁？
平生最恨这种死鸭子嘴硬的女人，忍不住真发了火。
自那天拉着久荷离开以后，杜霈隐隐觉得自己做得可能过分了。平心而论，白玉对待工作兢兢业业。作为项目总负责人殚精竭虑，合作至今进展顺利她功不可没。
自己原本不是公私不分的人，这次却有些失控。
等他嘴上泡消了，可以跟小女友亲热的时候，他却没了兴致，脑海里不断冒出白玉那张冷脸。
他问久荷，白玉有没有欺负她。
久荷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委委屈屈地说算了，一副替他考虑、顾全大局的隐忍模样。
杜霈差点笑出来。
小丫头片子那点把戏他能不清楚？从第一面就对他眉来眼去，*机灵一样，就连他对白玉那点心思都猜得到。平时没少在他跟前变着花样说白玉坏话，和白玉那榆木疙瘩比起来不知灵光多少倍。
他向来喜欢聪明的女人，自私、骄纵、虚荣一点，都不是什么大问题，关键是有趣。
对于兴之所至的男女关系，杜霈向来有言在先，好聚好散。久荷也是同道中人，两人一拍即合。
“说实话，她到底为难你没有？”杜霈正色问道，久荷一愣。眼睛转了转，这才低下头说，还没有。
杜霈光想笑，忽然又笑不出来了。
8
办公室事件过去没几天，杜霈又出现在嘉宇集团。
以他对女人的了解，白玉这种执拗的性格，八成会对他破罐破摔打击报复，至少不会有好脸色。他暗搓搓地竟有点期待。
谁知见面后，白玉还跟平常一样不冷不热。例会从始至终，白玉表现得若无其事、无懈可击。
她明明是拿得起放不下的那种人啊，杜霈犯嘀咕。
下班时候，白玉匆匆出门，杜霈随着众人悠悠走在后面。
“白玉！”温淳的男声从前方传来，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男人小麦肤色，头发微卷，单眼皮，戴着一副无框眼镜，对白玉粲然一笑。仿佛夏日的海风，自然舒畅。
白玉面无表情：“您是？”
杜霈眯起眼打量对面的男人。POLO衫，牛仔裤，运动鞋，男人身上自带阳光，还有说不出的一股书卷气。
男人深深看了白玉一眼，走上前，“上周你失恋喝醉了，非让我送你回家，又不让我进门，只好今天来找点补偿。”
一语惊*。身后几个八卦爱好者更挪不开腿了，兴奋地伸长脖子。
白玉脸色一变，“你，你别胡说……”心一虚，脑子里浮现出醉酒之前的片段。隐隐约约，有个男人的面孔，卷毛，还问了她……
“不信吗？”男人温和地说，“我知道你喜欢的男人是谁，你亲口说的……”
“啊！”八卦队友中发出一声惊呼。
“你再胡说我告你诽谤啊。”白玉强作镇定，走到男人身边，低声道，“想要多少钱，跟我过来。”
说着回头看了一眼，“我同事都不是好惹的，他们见义勇为起来会打你！”
男人表情更有趣了。
杜霈眉毛微微一挑，笑得意味深长，“白总监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？你说出来，我们也好帮她，别耽误了白总监的终身大事。”
这下白玉慌了，也不看杜霈，两手抓着人胳膊使劲儿拽。
年轻男人却纹丝不动，看看杜霈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“也对。”
白玉面带愠怒，一回头，身后八卦队友迅速调整姿势，各自鼻孔朝天，耳朵竖得直直的。只有杜霈大剌剌地看着她，那眼神好像她没穿衣服，白玉禁不住缩了缩。(文章来自：每天读点故事APP，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。原题：《忽如一夜春风来》，作者：葱白。)